圣诞夜:雪是温柔的屏障,愿圣诞老人帮你实现愿望

01《圣诞忆旧集》

作者:杜鲁门·卡坡蒂

我笑了。“瞧,爸爸。看看圣诞老人给我带来多棒的礼物啊。”

他平静下来,走进前厅抱起我。“你喜欢圣诞老人给你的礼物?”

我对他笑,他也对我笑。但这温馨一刻被打破了,当我说:“是的,可是你会给我什么礼物呢,爸爸?”他的笑容收敛了,眼睛疑惑地眯起来。他想我可能是在耍花招,但他接着脸红了,似乎在为自己的想法羞愧。他拍拍我的脑袋,咳嗽了一下说:“哦,我想我要等等,让你挑选自己想要的。你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吗?”

我提醒他我们在运河街的玩具店里看到过的那架飞机。哦,是的,他想起了那架飞机和它有多么贵。不过,第二天在爸爸给那个开心的推销员写支票时,我还是坐进了那架飞机,想象着自己向着天堂飞去,越变越小。关于如何将飞机运到亚拉巴马我们有一些争论,但我很坚定,我坚持要把它带在身边,带上那天下午两点钟我要坐的大巴。推销员给巴士公司打了个电话,解决了这个问题。巴士公司说他们能很容易处理好。但我还没有摆脱新奥尔良,问题出在一大瓶私酿威士忌上。

也许是因为我要走了,但爸爸本来也是终日纵酒的,在去巴士站的路上,他把我吓着了。他紧握我的手腕,嘶哑地低语:“我不会让你走,我不能让你回到那个古怪老房子里的疯癫家庭里去。看看他们把你教成什么样了,一个六岁的男孩,快七岁了,还在说圣诞老人!这全是她们的错。听我的,巴迪。没有上帝,也没有圣诞老人。”他那么用力,弄疼了我的手腕。但我说不出话来,我很害怕我要误掉巴士了,我还担心绑在出租车顶上的飞机。

还好出租车司机是个好心人。因为要不是他,还有几个麻利的行李工和一个和蔼的警察叔叔的帮忙,我都不知道到车站的时候会发生什么。爸爸摇摇晃晃的,路都走不了。警察跟他说话,让他平静下来,扶他站直,出租车司机答应把他安全送回家。但爸爸不愿走开,直到看见行李工把我放上巴士。我一上到巴士里,就蜷缩在位子上,闭着眼睛。我感到一种最为莫名的痛楚。我想如果脱掉笨重的城市皮靴,那折磨人的妖怪,那种疼痛就会减轻。我脱了鞋,但那神秘的痛楚没有消失。从某种意义上说,它从未消失;永远也不会。

十二个小时后,我回到家躺在了床上,房间很暗。苏柯坐在我旁边,在一把摇椅上摇动,那声音像海浪一样和缓慰人。我试着把所有的事情都讲给她听,却像一只号叫的狗那样嘶声痛哭起来。她用手指轻抚着我的头发,说:“世上当然有圣诞老人。只是因为一个人做不了他得做的那么多事情,所以上帝把任务分给了我们大家。所以每个人都是圣诞老人,我是,你也是。甚至你的表亲比利·鲍伯也是。现在我们睡吧,数星星,想想最安静的事物,比如雪。”星星闪烁,雪花飘转在我脑海中。

最后我记得,主用平静的声音告诉我一些我必须做的事情。第二天我做了,我和苏柯去了邮局,买了一分的明信片,那张明信片现在还在。去年爸爸去世时,我在他的银行保险柜里发现了它。上面是我写给他的话:“嗨,爸爸。希望你过得很好我也很好我在学习开飞机开得很快马上就可以飞上天了所以你要睁大眼睛看着。是的,我是爱你的巴迪。”

02《羊男的圣诞节》

作者:村上春树

“圣诞快乐!”大家一齐喊出来。所有的人都在房间里面。右麻花人和左麻花人、208 和209、海乌鸦夫人、还有‘什么都不是’。因为嘴角上还沾着甜甜圈屑,所以被认出来了。也看到了羊博士。房间里装饰着一棵很大的圣诞树,树下堆着装饰着缎带的礼物。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大家都在这里?”羊男吃惊地说。

“我们都在等你哪!”208说。“一直都在等喔!”209说。

“这是特地为你准备的圣诞派对呀!”圣羊上人说。

“可是我是被诅咒,才会……”羊男说。

“是我下的诅咒,使你来到这里!”圣羊上人说。

“这个方法才刺激,而且大家都从中获得乐趣。”

“真快乐呀!嘎呜嘎呜。”海乌鸦夫人说。“很有意思啊!混蛋。”左麻花人说。

“太愉快了,呵呵呵呵。”右麻花人说。“真是好吃,咕喳咕喳。”‘什么都不是’说。

尽管羊男对被欺骗一事感到生气,但渐渐也被屋子里快乐的气氛所感染。因为四周的人脸上都洋溢着非常幸福的神情。“好吧,既然是这样,那就没有关系了。”羊男同意似地点点头说。

“羊男先生,来弹钢琴吧!”208说。“钢琴不是弹得很棒吗?”209说。

“这里有钢琴吗?”羊男问。“有!当然有!”圣羊上人说着,唰地顺手拉开一块大布,底下是一架羊形装饰的雪白钢琴。

“这可是特地为你制造的喔,请尽情地弹吧!。”这一夜,羊男感到非常地幸福。羊钢琴发出清脆美妙的音色。脑海中优美的旋律也不断地浮现。

右麻花人和左麻花人合唱、208和209跳着舞、海乌鸦夫人嘎呜嘎呜叫着在房里飞绕、圣羊上人和羊博士比赛喝啤酒。‘什么也不是’很快乐的在地上打滚。然后大家一起切圣诞蛋糕来吃。“真好吃啊!咕喳咕喳。”‘什么也不是’说着又吃了三块蛋糕。

“希望羊男的世界永远洋溢着和平与幸福,”圣羊上人合掌祈祷。睁开眼睛,羊男正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

回想起来,一切都好像是在做梦一样。但是,羊男很清楚那不是梦。头上肿包还在、羊衣后襟部分沾上了油渍。还有,屋里原来那架破钢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那架雪白的羊形钢琴。那真的发生过。窗外积着雪,树枝上、信箱上、围墙上,覆盖着皑皑白雪。当天下午,羊男想去拜访羊博士,却发现根本没有羊博士的房子,只是一块空地。羊形状的树、门柱、铺路石等,全部都消失了。

“我大概再也不会遇上那些人了!”羊男心想。“麻花人兄弟、208和209、海乌鸦夫人、什么都不是、羊博士、还有圣羊上人。”一想到这里,羊男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回到住宿的地方,信箱里有一张画着圣羊图案的圣诞卡。上面写着“愿羊男的世界永远洋溢着和平与幸福”。

03《圣诞老爸的来信》

作者:J.R.R托尔金

又是圣诞节了,我又老了一岁——你们也长大一岁。非常感谢迈克尔的问候,我感觉好极了,手也没那么抖了,因为今年我们终于有了照明和供暖,不像又黑又冷的1927年——你们还记得吧?但愿你们没忘记去年的罪魁祸首是谁。你们猜那位又可爱又可恶的老熊今年怎么样?倒不至于他把所有的灯都搞坏,唯一的噩耗是星期四时他从主楼梯上摔了下去!

到底是谁把肥皂放到楼梯上的!反正不是我!我们当时正要把第一批礼物从礼物室挪到客厅,大笨熊手上已经拿了一堆东西,还偏要逞强,再用脑袋顶上一堆盒子。噼里啪啦乓乓乓,外加一阵惨叫哀嚎,他就摔成了现在这熊样。

等我跑过去一看,他已经从楼梯最上头一路摔到了最下面,而且鼻子着地,什么玩具球啊,包裹啊,小提箱啊,散了一路——有些被他压坏了。但愿你们收到的礼物不是那些遭殃的。我把当时的情景画下来了,熊哥还不高兴。换谁能高兴呀!

他说每年的圣诞贺卡都是拿他开玩笑,下次他要单独给你们寄,里面全都写我做过的蠢事。我画得明明很棒好吗?后面的旗子就是我画的。他拉着我的手非让我擦掉下面的小画,就是月亮笑话他,他气得挥拳头的那幅画。当时,笨熊爬起来就冲出屋子,也不帮着收拾打扫。我看了看损失也确实不大,就索性坐在台阶上笑了会儿。但画着笨熊生气的那部分没了,被他涂掉了。

我总觉得比起前几年的画,你们一定更想看看我的新居里是什么样子。大厅顶上是最大的穹顶,通常我们会把要装上雪橇的礼物堆在那里。这房子基本都是我和大熊自己动手建的,铺了些蓝色和淡紫色的地砖,但坦白讲楼梯的扶手不算太直……与我无关,扶手是他弄的。

但这些都不重要,我还在树啊星星啊月亮上也画了画,然后我跟大笨熊说:“那些门框上你给装饰一下啊。”

熊回答:“我觉得外面就够冷的,家里的色调也是冷冰冰,什么紫色灰色蓝色白色的,还要冷啊?”我没想到他的语文这么差,居然分不清“装饰”和“冰冻”!结果你猜怎么样?我还顺嘴鼓励地说好好干,你可以的,做事就要做到极致。天晓得!他把家里到处都给堆了冰,还用过分鲜艳的颜色来做温暖的“冰冻”。

我亲爱的孩子们,但愿你们会喜欢我带来的礼物。你们想要的我都带来了,还有一些你们没说的小东西,有些是我临出门前才想到的。这些礼物不是特定给你们哪一个人的,希望你们可以换着玩或一起玩那个火车模型,还有农场和动物模型。好好爱护这些玩具,这些都是我最棒的收藏。

克里斯,我爱你;迈克尔,我爱你;那个已经有一点长大的约翰,虽然你今年没写信给我,但我也爱你!

你们亲爱的圣诞老爸

04《十二个圣诞故事》

作者:珍妮特·温特森

圣诞节前的那个星期,我和同事们通常喜欢去喝点鸡尾酒,再来几碟下酒小菜。第十二街有家叫“壁花”的店我们比较熟,那里的长软座包成了一片橙色,供应法式餐点和美式鸡尾酒。

我们聚会的那晚,谈起了关于圣诞节的往事——大多是关于童年,在我们的记忆里,那时圣诞节还没有商业化,所以即使没有人去购物,树下也总是会有礼物。孩子们出去滑雪橇,回到家就在炉火前玩棋盘游戏。每个人都有一条老狗和一个弹钢琴的奶奶。大家都穿手工编织的毛衣。每个人都会堆雪人,用胡萝卜做鼻子,还给它在脖子上围一条围巾,哼唱《冬季仙境》。而到了平安夜,你会拼命不睡过去要看一看那个乘着雪橇、一身红色的老伙计——而你永远不会看到他,但不管怎么样他都会来,并且喝掉厨房台面上的威士忌。

“圣诞老人是个酒鬼。”“没错,他一年中的其他日子都待在戒疗所里。”

“你想再来一杯波旁威士忌吗?马提尼?星闪? ”“来吧,伙计们!这一杯算我的。”

我起身去了洗手间。我重新坐下,看到了重影。“山姆?你还好吗?”是露西尔,挤在我的身旁,穿着她那件有白领子的小灰裙。她在制图室工作,我在设计室。

我告诉她我挺好的。“我们刚才讨论圣诞节的时候你什么都没说,你不喜欢圣诞节吗?”

事实是:我不喜欢圣诞节。除了积攒一堆你付不起的账单以,我不知道如今这个节日的意义是什么。我一个人住,得以轻松度过这段时间。我一个人住。这样很好。

“我圣诞节要回家,”露西尔说,“你呢?”“我待在家。”我回答道。

“你一个人吗?”露西尔说。“是的。我需要一些自己的时间。明白吗?”

露西尔点头的样子像是在摇头,然后她说:“那给我讲一个你以前过圣诞节的故事吧。就一个。”“随便说哪个也都一样。我们不过圣诞节。”

“你们家是犹太家庭吗?”“不是。只是不高兴过节。”

当时我没再多说什么,因为其他人已经开始唱他们各自版本的《纽约童话》,唱得简直比原唱棒客乐队还糟糕。我的意思是,这一团和气是为了什么呢?难道因为我们在一家所谓的法国酒吧,就应该摆出一副法式派头,然后相互亲吻就好像那一团和气是真的?那不是真的,但他们正在那么做,我的同事们,相互碰杯还互相喂着大虾。

露西尔探出身子加入其中,而我猜耶诞节审讯到此为止了。我深吸了一口气,又去了一趟洗手间,并当即决定从那里开溜步行回家。我从衣帽架上取下大衣,回头看了看那群人。祝你们玩得开心吧。

外面的人行道上,人们大声笑着,手挽着手,抬起头望着下落的雪。有什么大不了的?雪只是冷天里落下来的雨而已。

“我爱下雪的时候。”露西尔说,她突然间站在我的身旁,身上穿着她的日瓦戈医生军大衣,戴着俄罗斯裘皮帽。露西尔人挺好的,但有点怪。她会带花去办公室。她说:“你想不想走一会儿?”于是我们出发了,穿过安静的雪泛出的白光和它温柔的屏障。

街道上很喧闹,但并不显得如此。雪让这座城市安静下来,平息了这个地方的脉搏。而且晚上的空气闻起来很干净。“这破碎的世界。”我说。

05《圣诞颂歌》

作者:狄更斯

外界的冷热对史克鲁吉没什么影响。没有热天能温暖他,寒冬也冷不着他。没有比他更刺骨的风,没有比他更冰冷的雪,没有比他更无情的暴雨。倾盆大雨、大雪、冰雹、雨夹雪,都只能在一个方面吹嘘自己比他强,它们经常大方地“布施众生”,史克鲁吉从来不这么做。

从来不会有人在街上满脸欢喜地喊住史克鲁吉说:“我亲爱的史克鲁吉,什么时候来我家坐坐吧?”没有乞丐会跟他讨一丁点儿东西,没有小孩会问他时间,他这辈子从来没有人向他问过路。但是史克鲁吉在乎吗?这才是他乐见的情况。在拥挤的人生道路上踽踽独行,警告怀抱同情心的世人离他远点,对史克鲁吉而言,不这样才叫“傻子”。

从前,有个圣诞节前夕——老史克鲁吉坐在自己的账房里正忙着。这天天气阴暗,寒冷刺骨,还浓雾弥漫。他听见外面巷弄里来来去去的人呼哧呼哧的喘息声,那些人两手把胸捶得砰砰响,两脚拼命跺着石板人行道,以这种方式来取暖。史克鲁吉把账房的门开着,这样他才能盯着那个办事员,对方在另一个窄小如水槽的房间里誊抄信件。

“舅舅,圣诞快乐!上帝保佑您!”一个欢乐的声音响起。那是史克鲁吉外甥,他来得飞快,史克鲁吉听到声音时他人也到了。

“呸!”史克鲁吉说,“骗人玩意儿!”因为从严寒的浓雾中疾行而来,史克鲁吉的外甥走得浑身热气,整个人像要发出光来;他英俊的脸红扑扑的,双眼闪闪发亮,呼吸冒着白气。

“舅舅!圣诞节是骗人玩意儿?”史克鲁吉的外甥说,“我敢说,您不是这个意思吧?”

“我就是这个意思。”史克鲁吉说,“圣诞快乐!你有啥权利快乐?你有啥理由快乐?你穷得可以。”外甥快乐地说,“那您有啥权利不高兴?有啥理由不开心?您富得流油啊。”

史克鲁吉一时之间想不出更好的话来回答,就又说了一声,“呸!”接着还是,“骗人玩意儿!”

“别生气嘛,舅舅!”外甥说。

“活在一个如此愚蠢的世界里,我能不生气吗?”舅舅反问,“去他的圣诞快乐!圣诞节对你不就是个没钱却还有账单要付,发现自己又老了一岁却还是一贫如洗,核对账簿并发现一年下来每个月都是呆账的日子吗?”

“舅舅!”外甥无奈求饶。

“外甥!”舅舅断然回答,“你照你的方式去过圣诞节,也让我照我的方式过。”

“您照您的方式过!”史克鲁吉的外甥重复了一遍,“但是您从来不过圣诞节啊。”

“那就让我不过,行吧。”史克鲁吉说,“愿圣诞节给你带来许多好处!像以前一样给你带来许多好处!”

“我从许多事情上获得好处,但我敢说,我没有从中获利。”外甥回答,“圣诞节就是其中之一。我很肯定,每当圣诞节来临——撇开因为它的起源和神圣名号使人怀有的崇敬,其实和圣诞节有关的一切都撇不开这份崇敬——我都把它当作一个好日子,一个友善、宽恕、仁慈、愉快的日子,一个就我所知,在漫长的一年当中,男男女女唯一不约而同自由打开心扉的日子,认为那些比他们地位低贱的人,是自己人生旅途中真正的同伴,而不是命定走另一种世途的另一种生物。因此,舅舅,虽然圣诞节从来没给我的口袋里添一点金银,我却相信它给了我好处,还会继续给我好处。我要说,上帝祝福这个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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