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初三时期的夜晚。
上晚自习前,我先去在广东待了十几年的大姨家吃饭,她们一家人都很开心,做了- -大桌子菜,还熬了一小锅鸡酒汤。
你可能没听过鸡酒汤是啥玩意,这么说吧,就是一种加了白酒的汤。
就上面着玩意,本来放的白酒不会太多,可不知道我大姨是肾虚导致手抖还是怎样,那56度的散白竟倒进去了一半。
然后她还继续熬了!
等菜上桌,我唱了一口汤,觉得甜丝丝的:胃口,就不由自主的喝了- -大碗,然后我大姨又给我盛了一碗,我接着喝。本来那天犯鼻炎就不想吃米饭,加上这汤这么好喝,我一-个人就喝了能有大半锅。
喝完了,我含糊不清的问大姨:“这什么汤啊,甜甜的。
“鸡酒汤啊。
“鸡血汤?”
“对啊,鸡酒汤。
“哦哦,鸡血汤..”
可能当时我嘴里有东西说话模糊不清,大姨也就没有听明白,直接默认了。我喝完一锅汤,打了个饱嗝,说我去上晚自习了。
那个时候,他们一家三口的表情是这样的: :
我大姨惊讶的说,你要去晚自习?
我说,对啊。
她突然脸色变得苍白,颤颤巍巍地说,我以为你不用的.要不今天就别去了吧。
我微微一愣,不明白为什么。可当我看向她时,大姨眼眸中流露出浓郁的亲情,是那么的剔透。我心底泛起丝丝感动,啊,十几年化作滔滔江水,虽然隔开了我们的家乡,但深深藏于心、融于血肉的情感是永远都不会变的。
我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握住了她遍布老茧的手,嘿,劳动人民的乐观和进取都化在这粗糙暗淡的手掌里了。贫困的生活正是一面镜子,照出了人类最真挚而丰富的亲情。也正是因为贫穷,我们才能学会反思,学会感恩。
我热泪盈眶,说:“没事,我过两天还会来的。‘
我大姨::“嗯???”
她家的小女儿对我微微一笑, 脸颊上牵强的褶皱能夹死苍蝇。我郑重地对她点点头,走进了风雪中。
脑壳疼
我向学校走去,边走边觉得浑身发烫,脸庞像是火焰在灼烧,融化了北地的极寒。这就是立情的伟大,啊,这就是我内心深处最脆弱总动….
我想着想着,突然觉得自己走路有点不稳当,摇摇晃晃的像是个在裸奔的变态。街边大妈看我的眼神很奇怪,像是在嘲讽社会毒瘤,我突然觉得很烦躁,猛地冲向大妈,从她的菜篮子里以迅而不及掩耳之势抽出一-根萝卜。
是的,我就这么冲过去,抢走了那根大白萝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抢白萝卜,我又不吃。但我明白,此时的我就好比在火邢架上的理性学者,用生命膜拜真理。我不能屈服,我要有自己的独立意志,没人能打倒我。
大妈懵了。
她张牙舞爪的喊叫着,在后面追我。我怀v着冰凉的萝卜,像是自己刚出生的孩子,狂风卷起积雪,蹭破了我的脸皮,流出革命的血液
大妈终究没追上我,
没人追的上我:
只要跑的够快,萝卜就是我的。
我拎着大白萝卜走过门卫室,里面五十来岁的大爷揉了揉眼睛,像是在做梦。我- -言不发,拎着萝卜穿过走廊,无视那些非议而愚蠢的目光,踉跄地进了教室。
当时代课的班主任是个大学毕业没多久的小姑娘,她狐疑地看了我一眼, 眼神呆滞而迷茫。
你怎么回事,老弟?
我突然抬起头,和她四目相对,好久,好久,直到海枯石烂。突然,我跳起来,直直地冲向讲台,缺乏经验的年轻老师被晃晃悠悠的我吓呆了,她一动都不敢动,只能呆在讲台上迎接生命的最后一秒。
我抱着大白萝卜,就这么大力撞上了她。
我大吼:“你看这个萝卜,它又大又圆.”
一阵人体碰撞钢铁的声音响起,老师就这么被我撞飞到了一边,压到了-旁的铁架。
她愣住了,同学们也愣住了,每一个人都在用第一次看av的眼神盯着我,那些炙热的目光充斥着希望与祈祷。老师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然后突然哭了起来。
她哭的是那么伤心,那么悲痛,宛若孟姜女转世,整个学校都在颤抖。
然而我无动于衷。
我最后不屑的看了她一眼,捡起掉在地上的大白萝卜,走出了教室。
真男人,从不回头。
我在教室门口脱下裤子,然后将它缠在脑袋上,紧紧地打了个死结。
据隔壁班的同学回忆,他们至今还记得哪个昏昏欲睡的傍晚,在夕阳与皓月的交接处,明亮而温暖的光影下,- -个脑袋上套着校服裤子的变态抱着一-个大白萝卜,突然从门口冲了进来,然后直奔讲台,撞到了她们的四五十岁的大妈班主任,然后大吼道:”为了革命..
事情就这样结束了,第二天醒来,我躺在医院里,旁边是一个劲道歉的父母,和那个年轻的班主任小姑娘。
我已经睡够了,但我不想起来。
因为外面的世界太过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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