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大学在山沟沟办学,发生的故事让人唏嘘,如今这里成了旅游村

我在大王庙文曲桥上兴奋地用手机照像,照照这,照照那,忙得不亦乐乎。一位村民善意的提醒:你应该多照你后面挨着井楼的老房子。

我转身看看身后,是一个看起来非常老旧的院落。我不解的看着他。

他提醒我:可不敢小睢那个院子,那是孙家院子,那是河大先生过去住过好几年的宿舍。

我明白了,他说的“过去”是80年前的历史了,河南大学农学院在大王庙办学。从1939年5月到1944年5月,河南大学师生员工1000多人在校长王广庆带领下,跋山涉水,来到潭头办学,热诚的潭头人民把河大师生视作亲人,送钱送物,把当时最好的房子腾出来,给河大用。河大师生在潭头不到5天就安顿下来开始上课。校本部在关帝庙,文学院设在古城村、石门村;理学院设在党村,桥上;农学院设在大王庙村,占有8个院落,涧下30亩地作专用试验田,甘露寺荒山作为专用林场。是时,办学条件极端艰苦,没有课桌,河大学生在土坯、砖头上就碰上膝盖写字。饭是粗茶糠菜,灯是桐油灯,起床号是听鸡打鸣。

虽然办学条件差,但河大延揽名师不遗余力,国内知名教授云集,凸显当时河南大学办学雄厚实力,“为当时各国立大学同行院系所不及”(据河南大学校史)。

如今,大王庙村经过整饬过的墙上,在醒目位置挂满了当时农学院的教授图片:院长郝象吾博士、王鸣歧博士、教授王直青、陈振铎、李达才、谷子俊、林渭舫、涂治、梁相贻、田淑民、刘葆庆、袁慧民、黄希同、孟守真、路葆清等15人,助教20余人。

大王庙村至今仍用自己朴素的方式,在向河大名士致敬,表达着世代山区人民对知识的向往,对高知教育的期盼,对“先生”传道授业的尊重。

河大在潭头办学五年间,教学质量奇迹般的攀升,1942年由省立改为国立,1944年,经国民政府教育部综合评估,教学、科研、学籍管理均以优异成绩名列全国国立大学第六名。

刘葆庆教授为当地小麦研制病虫害防治方案,亲手培育小麦良种“河大H1、河大H2、河大H3”,小麦增产15%;森林系栽种的“河大柏”至今仍枝繁叶茂,园艺系培育的“河大梨”依然开花结果…

文曲村里文曲河,文曲星照文曲活。大王庙村,为河南大学校史贡献了肥植厚土,河南大学为大王庙村带来了粮果飘香。

喜剧的故事纵然给人喜悦,悲惨的故事讲来至今另人神伤。

时间来到了1944年5月。日寇铁蹄西进,10日,逼近嵩县,15日中午分两路突袭潭头。国民党驻军未作任何抵抗消失无影。一些羁留教授及数十名学生在大雨滂沱中迷失方向,在大王庙北山石坷谷中与日军一队骑兵遭遇,日兵举刀便刺,当场死伤6人,20余人被俘。16日,农学院院长王直青、段再丕教授和该院20余名师生被罚作苦役,王院长不堪忍受,跳崖,幸被群众营救逃脱。

小时候,听长辈人讲,过去“跑老日”,“老日”到潭头,满村满村找河大师生,见人要看手,只要是手掌上没有“茧子”的长发男,短发女士,一律带走。甚至不问青红皂白,枪托刺刀伺候,甚是惨忍。

日寇盘踞潭头六天中,河大师生及家属被杀9人,失踪25人,图书馆中宝贵的典籍文献被劫掠一空,理农学院仪器标本80%被烧毁。

潭头人民又展现出真诚大义的一面,舍身保护河大师生和图书仪器。石门农民张元为救学生,与学生换衣让学生渡河,他却被日军误认射杀;河南坡农民闰虎娃,把年老多病的黄以仁教授藏身他家小心伺候一个多月;韩家坡农民叶三堂夫妇收留文学院教授张长弓,后护送紫荆关(著名作家张一弓父亲,张一弓曾将这段往事写成回忆录《重渡沟惊魂之夜》作文记之),石坷村民李永信,其子李永贵,一家三代为守护死难教授吴鹏、学生辛万灵、朱绍先守墓六十一载,每年春节、清明节护扫坟茔,彰显人间大义。

古村游要“举一”,举的是一段气贯长虹,义接云天,德融古今,那种感天动地的大爱、大仁、大忠、大智。

古村游要“反三”,反的是每扇门后,每块地头、每眼井泉,处处留下的河大与潭头与大王庙,教授与学生与农民,几者之间不同的情景感人至深的演绎———讲的是正气故事,讲的是奇缘大爱,讲的是名士高义,讲的是布衣情结。

巧的很,在大王庙还未开发完善的古村落,我看到豫B牌照的大巴车停在村口,成团成队的游客从车上走下,对着村里的老物什稀罕地照个不停,问个不停。村民告诉我,是河大的师生利用周末,寻亲来了。

热热闹闹的寻亲场景,使我遥想到了河大前两次寻亲盛况。

第一次是1937年,河南大学到潭头办学,潭头、大王庙、古城、石门、党村、桥上各村争相腾房,延邀师生到家,鱼水亲情乐融一家;

第二次是1995年4月23日,河南大学潭头附属中学挂牌暨河南大学潭头纪念馆、纪念碑剪彩。河南大学党委书记王才安、校长靳德行率河大全体领导成员亲赴潭头。潭头万人空巷,我也带着学生队伍,大家都举着小旗,高喊“欢迎河大回来”。数万群众,身着节日盛装,舞狮舞龙,形成十里人海长廊,夹道欢迎回家。

如今,在大王庙,每走一步,我们好像看到和当年一样的场景:长袍先生和荷锄老农在小桥上,在井沿边,在古树下亲切聊天。我几乎可以认定,那时大学和农村之间的距离,是历史上最近距离,最亲密地接触。

今天,我真切而又恍惚看到,长袍先生变成了俊俏学生,双梁自行车变成了大巴汽车,太阳照射下老农的亮闪闪的锄头幻化成师生手中亮闪闪照相的手机。

庙堂之高和江湖之远不会是永久的平行线,古村游,亲情旅使庙堂和江湖交集成为可能!

今天,大王庙古村游的开发,使“举一反三”成为了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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