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母起身冲过去,一巴掌毫不留情地甩在刘义洲的脸上。刘母这一下用了十足的力气,打得刘义洲高大的身体一晃,撞到身后的门板上。他斜倚在门板上,含泪的双眼正歉疚地看着楚歌。
“浑小子,你真让妈失望。”刘母责难的声音微微颤抖着,满脸泪水。
“我这辈子唯一认的儿媳妇就楚歌一人,如果你哄不好楚歌,你就给我打一辈子光棍。”刘母怒视着他,“那个女人找上门来,就是想弄散你的家,你可不能犯糊涂上当啊!”
刘义洲的脸色蓦地沉了,问:“谷倩玲来了?”
他们住的房子有两部电梯,他用另一部电梯上楼时,谷倩玲正好用另一部电梯下楼,也就错开了。
“义洲啊!”刘母软了声音,用力拍打着他的肩膀,那是一个母亲对儿子恨铁不成钢的爱,“只要夫妻同心,没有迈步过去的砍。”
刘母叹了声,换鞋出了门。
只剩下刘义洲和楚歌的客厅里,他们坐在沙发的两端。
“你什么时候出的车祸?”刘义洲艰难地问。其实他已经猜到答案,却还是忍不住问。
楚歌迎视着他愧疚的视线,冷声说:“看到你和谷倩玲在别墅里那天。”
刘义洲的身体微微颤抖,激动地问:“你是因为失去孩子,所以不再开车吗?”
“嗯。”楚歌的喉咙里滚出一个痛苦的音,“失去孩子后,我的身体和心情受到重创,免疫系统出了问题,所以我吃海鲜会有严重的过敏反应。”
楚歌含泪瞪着刘义洲,嘴唇颤抖着,“刘义洲,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告诉你吗?”
刘义洲不肯接话,因为他知道为什么。
“我那时候就想,曾根深蒂固被我们爱着的,喜欢的,有一天你就是得放弃。即便你想勉强,你的身体也会排斥。”楚歌站起身,刘义洲下意识拉住楚歌的手臂,站起身。
“楚歌……我……”刘义洲哽咽着,已经泪流满面。
楚歌用力甩开刘义洲的手,冷漠地看着他,“刘义洲,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和内疚。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们的夫妻关系快点结束。”
楚歌实在不想与刘义洲共处一室,索性直接摔门离开。
刘义洲跌坐在沙发上,将脸埋在手掌里,泪水顺着指缝流出。这个向来流血不流泪的男人,这一刻不顾形象,哭得宽厚的背颤抖……
楚歌出了小区,漫无目的走在灯火璀璨的街头。这座大而繁华的城市,万家灯火,却没有一盏与她有关。结婚后,她所有的一切都围绕着刘义洲以及跟刘义洲一起谋生活,忘记了去交朋友,忘记了该有自己的生活。唯一的好朋友严熙也在大洋的彼岸。她忽然觉得很孤单,很孤单……
楚歌在一家酒吧门前停下脚步,迟疑一下,走了进去。
吧台前,她点了一杯酒精含量低的酒。她不想买醉,她要清醒地认清自己的错,从头开始。
她一个单身的漂亮女人坐在这里,时不时地就有男人上来搭讪,都被她的冷淡给冻走了。
楚歌有时候挺讨厌这样的自己,她忽然又想起了闺蜜严熙。严熙是热情如火的,大学时,住在她的上铺,总是带着她去疯。
如果这个时候严熙出现,能带着她去疯,她大概就不会像现在一样压抑得无处发泄了。除了严熙总是有办法让她欢动起来不说,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信任。她没办法把自己心里的痛去向一个不信任的人倾诉。
她回想起大学时的种种,不禁会心一笑。她正陷在美好的回忆中,酒吧里忽然响起‘嘭’的一声,她吓了一跳,转头看去。有人从包间那边冲出来,撞倒了椅子。那是一个身材极好的女人,戴着鸭舌帽,长长的帽檐遮住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