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出离愤怒,一夜胸闷抑郁……
今天,我们送别一位讲真话的医生——
医生,众多职业中的一种。
但治病、救人,绝不是一份普普通通的工作。
从之前接连曝出的血淋淋的医闹到抗击新冠肺炎,这个职业全社会关注度与讨论度最高。
我们不禁要问,中国医生,为什么成了高危职业代言人?
是什么让我们都宅在家不敢出门的时候,他们却最美逆行——
他们的工作群长这样,相比新冠肺炎,脱水、胃溃疡可能会先找上他们;
他们下班时是这样的一幅景象:双手被捂出了红斑、满脸的压痕和汗水……
面对突如其来的病毒,为了更多人的安全和健康,他们得敢说真话,哪怕是拼死上谏……
一份工作,承载了太多太多。
究竟是什么支撑着他们放弃安逸,一路逆行?
这部纪录片告诉我们,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这世上,有一种良心叫做中国医生。
真正的“社畜”
大年初三上线视频平台的《中国医生》带人们走进真实的医生日常,豆瓣评分9.2,网友评论最多的是“致敬”。同样是工作赚钱,相比之前热议的996,医生们的日常恐怕才是真正的社畜。
纪录片《中国医生》里,不同科室的大夫面临着一个相同的问题,那就是高强度的工作。一组拍摄到的真实数据了解一下:
河南省人民医院、国家高级卒中中心主任医师朱良付,从手术台下来准备收工时,已经是夜里12点多,而这对他来说早已是稀松平常。
有护士回忆说,有一次,朱主任工作到了凌晨12点,可后面还有16台造影在等着他,全部做完已经是凌晨5点多。
不睡不休息,不是因为他们是超人,只是像脑卒中等很多疾病的治疗必须及时,一旦延误就有致残致死的风险,一些医院为此特别开通绿色通道。当然这也意味着,无论病人夜里几点送来,医生都要严阵以待。
以这种强度工作的,还有在6小时生命圈里和时间抢人的南京鼓楼医院心胸外科主任王东进。
从早8点到晚8点,王东进12个小时奋战在手术台上,因为有紧急接收的病人,又加班到夜里1点,一天的工作时间长达17个小时。
他和自己团队创下的数据更是惊人:1986至今,完成各类心脏手术数万例,成功率高达99%以上,整个团队仅2017年就完成各种心脏手术2989例,平均下来每天超过8例……
而作为主任医师,王东进周末的日程也很满,不是学术会议就是下乡讲座和义诊,全年365天几乎没有一天休息过。
有时候,医生拼的不止是专业、技术和经验,还有体能。这个职业的选人机制很残酷,身体不够好的直接就被淘汰掉了。
然而,纪录片捕捉到王东进最爱做的一个动作:扶腰。采访中他自曝有很严重的颈椎病,曾经不得不戴着颈托上手术台,现在腰也不太好了,腿还有静脉曲张要穿弹力袜。身为医生,自述病情时他笑称“要残废了”。
是不是很讽刺?!就是这群最懂人体结构和养生之道、天天劝病人早睡早起别熬夜的人,自己却成了作息最不规律、身体敲警钟的那个。
片中有护士说了句大实话:绝对不让自己的孩子当医生。
工作量超大,生活没乐趣,顾不上家庭……中国医生,其实是为病人活着的吧。
普通人当社畜,可能当着当着就摔桌而去,甩下一句“老子不干了”。但医生不能,不仅不能丢下病人一走了之,他们甚至连死都不敢。
44岁的朱良付说,25年才能培养一个主任医师,如果我要是死了,那就是浪费国家资源。
而就在此时此刻,很多人自嘲“跟家躺着为国家做贡献”的当下,大批中国医生奋战在疫情阻击战的前线,他们和病毒争分夺秒殊死一搏。
和病毒赛跑的七旬院士李兰娟每天只睡3个小时;
医生、护士们身着防护服工作轻易不敢下场休息,有的人脸被口罩、护目镜勒伤了,有的人手被消毒水、手套整得红肿不堪,有的人长时间穿防护服工作中暑晕倒了;
甚至有人牺牲在岗位上,湖南一位90后乡镇医生因连续十天九夜奋斗在防控一线,超负荷工作猝死离世……
他们才是真正至死无休的“社畜”,他们在用自己的命,救人救国救世。
棘手的“难题”
中国医生,除了高强度的工作,还要面对各种棘手的“难题”,比如初次谋面的新型冠状病毒。
战胜疾病,挽救生命,是每个医生工作中最大的成就感,这要求他们一次次攻克医学难题。但过程中,那种交杂着挫败、无奈与心酸的迎难而上,只有他们自己最清楚。
纪录片里,血液病医生的一席话很戳心。
来自中国科学技术大学附属第一医院血液内科的主任医师孙自敏,介绍说早在1990年,他们做过一次本科室15年的白血病病人回访,结果就是:病人全军覆没,最终都被病魔夺取了生命,没有一个活下来。
这也意味着,医生们15年的努力,白干了。极度的挫败感,甚至令她一度不想再做血液科医生。
更令孙自敏心痛的是,自己的一个同学也是死于白血病。那种无力回天的悲伤让她失眠,也让没有勇气走到同学的墓前看看她。
但从医多年多经历的种种也最终令孙子敏痛下决心:不攻克白血病,我这个医生就做不下去了。
可实际工作中,医生面对的难题不仅仅是病魔的狡猾与难缠,还有人心。
受医疗技术制约,有的病是你有再多钱也治不好,可现实生活中,更多的情况是因为没有钱,所以病人先放弃了。
本来可以治愈的,本来可以恢复得更好的……而医生,要学会接受种种的“本来”,消化掉那些扎心的无奈。
片中有一则病例就十分令人痛心。
老两口因煤气爆炸双双受伤,老头儿烧伤面积达95%,老太太伤情略轻,但受伤面积也达70%。重创之下,保命要紧,所以家人将老爷子送到南京鼓楼医院,而把老太太留在当地医院,以相对减轻医疗费用。
老刘每天要全身换药,整个过程要持续两个多小时,管床医生徐晔形容这种疼“几乎不可忍受”“其实跟酷刑也差不多”“就像在伤口上撒盐,而他是全身都得撒”……
在医生看来,老刘的背部还有自愈的希望。条件好一点的医院有翻身床,为病人背部换药减轻了不少压力,也更利于恢复。
但条件好也意味着支出高,老刘每天换药都要大几千的支出,另外还有多次植皮手术,因为全身只有5%的皮肤可以利用,不可能一次做完,保守估计要准备出一百万。这令家人捉襟见肘,毕竟家里还有同样病得不轻的老母亲。
就在家属想要放弃的时候,医生向医院申请了援助。
最终医院批复下来2万元救助款,然而,杯水车薪。家属向医生倾诉着不能卖厂不能卖房不然亏大了的理由,结果并不令人意外,老刘被家人强行带走出院了。
徐晔面对空空荡荡的病房,很感慨,之前同病房的一位病人,同样的原因离开医院,不久离世了……
有时医术还没达到瓶颈,就先遇上人心的瓶颈了。做医生,很难。
但是,当这些棘手的难题,统统被解决掉时,做医生的成就感又是最大的。
因唇腭裂被扔到田地边的弃婴,被好心人救起。三九天孩子已经冻得浑身发紫,夫妻俩整夜照顾才恢复了血色,想想地里徘徊着的流浪狗,着实后怕不已。
医生见到这个命大的孩子,决定募集善款为孩子做手术,不能让已经付出那么多的好心人再埋单。一条微信朋友圈,几百人点赞支持。
精湛的医术,独创的缝合手法,谁能看得出这是个曾有先天缺陷的孩子?!医生治愈了疾病,也留下了温暖,让人们看到这个世界的希望之光,热血不凉,人间值得。
医者,医病医人医心。
术前
术后
疫情之下,也是中国医生冲在了最前面,给国人以希望,让人们相信,我们一定可以战胜病毒,打赢这场疫情阻击战。
可就在前不久,血淋淋的医闹事件频出。北京民航总医院急诊科副主任医师杨文被病患家属袭击身亡;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朝阳医院眼科主任陶勇等医护人员被患者砍伤头部、双手等多处……
即使是疫情特殊时期,袭医事件也屡被曝出:故意朝医务人员咳嗽,病患家属殴打医生扯坏防护服……
种种恶行令人气愤至极,又心痛不已。
《中国医生》第一集开篇,就揭示了医生们生存的大环境:
可是关键时刻,病人、家属唯一能依靠的,也只有医生。
就像现在,我们都在盼着这群白衣天使的好消息。
一场疫情,映射出世相百态,尤其在医患之间,有的魔幻,有的温暖,有的令人痛心疾首,也有的让人泪流满面。但愿病毒消灭之时,这社会、这人心也能得到根治。
今天,让我们记住——
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
为自由开道者,不可令其困厄于荆棘。
You’ll never walk alo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