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工作,就是用命去换钱

在孟加拉国,一个砌砖厂的工人从窑里运出成堆的砖头。

摄影:APU JAMAN, NATIONAL GEOGRAPHIC YOUR SHOT

今天是五一国际劳动节,

远溯劳动节的起源,

要到1886年5月1日,

美国两万多个企业的35万工人,

为争取八小时工作制举行罢工。

换句话说,

劳动节就是为了“休息”。

1912年5月1日,美国纽约劳工自发纪念五一劳动节。

图源:维基百科

但即便到了今时今日,

劳动节也不可能惠及全人类。

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

透过国家地理摄影师的镜头,

你将看到七种世界上最危险的职业。

摄影:Renan Ozturk

人们生存的代价并不均等。

但是——

每一种工作都值得尊重,

每一位劳动者都是可敬的。

摄影:PETER GWIN

悬崖上的猎蜜人

他用生命采蜜,另一个人用生命拍他

摄影:Renan Ozturk

从数百米的悬崖顶部下降,

不带保护的绳索、不穿鞋子,

面对几百万只身怀毒素的巨型蜜蜂,

切割近两米宽的蜂巢带走,

寻常的防蜂服根本挡不住巨蜂,

踩空一步都将万劫不复——

这是尼泊尔猎蜜人的工作。

勒南事先将相机绑在猎蜜人毛利·丹的竹竿上,这张照片就是那架相机所拍。

这种“疯狂蜂蜜”具有致幻性,

在亚洲黑市,

卖到每公斤30—40美元。

但采蜜人毛利说,

这不是为“发家致富”铤而走险,

只是为了维持生计。

由于严重的过敏反应,

随行摄影师住进了医院。

而拍摄那年,

采蜜人毛利已经57岁了。

20-40处的蜇伤、辅助绳在腋下勒出的伤痕,让毛利疼得呲牙。

他说:“我什么都不是,

只不过是一副泥塑的躯壳。”

海地太子港掏粪工

世界最“令人作呕”的工作日常

摄影:Andrea Bruce

海地歧视掏粪工。

一份正当且必需的职业,

他们却得像老鼠一样偷偷摸摸,

只能在夜深人静时工作,

甚至他们的家人都不知道。

海地太子港的掏粪工埃克西林·塞纳特。

你睡觉时,

他们用双手掏干净茅坑中的污物,

手掏不到的地方要委身爬进去,

他在厕所里见过蛇和人的遗骸,

甚至可能碰到电线遭电击。

能看到的是恶心,

看不到的是危险。

掏粪工经常生病,

肮脏的厕所是霍乱流传的高危地。

海地肮脏的厕所。

每晚工作后他们要大洗特洗,

大多掏粪工工作时一丝不挂。

当他们用简陋推车搬走污物时,

海地的太子港天刚亮。

本图摄影:DAVID GILKEY, NPR

地狱矿工

看到这些“地狱矿工”,便看到将人类苦难活生生地“商品化”……

摄影:ANDREA FRAZZETTA

壮美的伊真火山上,

有一群挖掘“魔鬼的黄金”的人

——采磺工。

伊真火山湖是世界上最大的酸性湖,腐蚀性极强,能够溶解金属。

每天需忍受高温和毒气,

采磺工登上2700米高的火山。

再翻越崎岖山路下降900余米进入火山口,

背上70—90公斤硫磺,

返回山下。

宛如海底——一位采磺工的头灯穿透了黑暗和浓厚的火山气体。

采磺工们每天能往返两次,

一次仅赚5美元。

10美元背后的危险是——

短期曝露于高浓度的二氧化硫中就可致命,

长期接触导致呼吸困难、气道堵塞和肺功能受损。

采磺工们在火山口内将硫磺块打碎,之后放入柳条篮内背到山下。

伊真火山的游客们还会付小费,

让采磺工摆姿势拍照。

采磺工为自己的体魄骄傲,

也为能吸引游客来岛自豪。

配戴防毒面具的游客站在伊真火山湖的岸边拍摄照片。

对采磺工来说,

游客是能够谋生的“矿”,

而批评者眼里,

游客只是消费了他们的苦难和自豪。

鳄鱼猎人

世界上最危险的工作

摄影:TREVOR BECK FROST

澳大利亚的北领地,

生活着世界上最可怕的动物之一

——吃人的咸水鳄。

为了应付激增到十万之数的巨兽,

鳄鱼猎人的职业应运而生。

罗杰·马修斯(左)和阿龙·罗德韦尔(右)站在一条4.8米,重约680千克的雄性咸水鳄鱼旁边,他们在澳大利亚北领地合法捕杀了这些鳄鱼。

远距离枪杀基本不可能。

鳄鱼猎人必须冒生命危险,

近距离对付四五米长的鳄鱼,

他们面对的危险系数,

丝毫不比被杀的鳄鱼小。

要知道,

这货咬碎坚硬的龟壳跟嗑瓜子似的。

受伤的巨兽,拖着5米长的小船绕湖游了两个多小时,才筋疲力竭地就缚。

捕杀从日落持续到凌晨三点。

死里逃生的猎人们,

面对他们的猎物,

怀着沉默的悲戚。

死亡拆船工

死亡拆船工

摄影:PETER GWIN

欧洲严禁的巨型远洋航船拆解,

在南亚的港口大肆进行。

这个行业为几大家族牟取暴利,

养活也杀死了一群绝望的男人、女人和孩子。

遍布坍塌、爆炸、轰鸣、死亡,

拆船厂犹如难逃的地狱。

工人拿着不足1美元的日薪,

在重金属、有毒涂料污染的泥浆中,

几乎没有防护地摸爬滚打。

有个人把工人们身上的伤疤称作“吉大港纹身”

拆船厂投入500万美元,

三到四个月即可盈利100万美元。

工人们却只能点燃工业废料取暖,

住在破旧的棚户区。

22岁的拉纳·巴布是个拆船工,死于焊炬点燃瓦斯引发的爆炸,大约三百人参加了他的葬礼。

这里遍地是年轻的寡妇,

童工们不仅不受保护,

反而由于年少无知、身材瘦小,

尤为受到雇主青睐。

这些拆船工说自己已满14岁,也就是能够在拆船厂工作的最低合法年龄。

水下挖沙人

摄影:Robin Hammond

肌肉发达,做着高负荷的危险工作,收入微薄……

他们是拉各斯水下挖沙人。

和矿工唯一的区别在于,

这些人不是在地下,

而是在水下作业。

拉各斯是非洲最大的城市,

每天都会涌入成千上万野心勃勃的非洲人,

城市的边缘不断扩张,

从拉各斯泻湖湖底挖上来的砂石,

被用于填海、制造混凝土砖。

城市里的很多房子,

就是用这样的混凝土砖建成的。

空怀梦想的人们没有一技之长,

只能从事最艰苦的工作。

小船以风力和船帆作为动力;船帆用米袋制作而成。

每天一大早,他们就会来到泻湖。从船上把梯子降到4到5米以下的河床,然后深吸一口气,潜到湖底。装满一桶砂石后,再顺着梯子送上去,把它倒入船内。

人们从船上下来,把砂石搬到岸上,每次只能运一只沉重的篮子。

挖沙人从事最辛苦的工作,

希望藉此得到城市的认可,

憧憬着何时用这些砂石,

建造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

刚果园警

摄影:BRENT STIRTON

维龙加是世界上最古老和危险的公园之一,

大象、狮子、河马与山地大猩猩的家园。

园中共有300名负责巡逻的园警,

在过去十年中150多位园警殉职了。

他们防备的敌人有FDLR(解放卢旺达民主力量)、“mai-mai”武装组织、非法木炭烧制者、偷猎者和无照渔民。

园警在维龙加逮捕了一个偷猎者

这群工作环境跟战区没两样的园警,过着让人心酸的生活——

“以前的状况非常非常糟糕,”28岁的园警Augustin Rwimo告诉国家地理的Jon Rosen。“但我们现在每天能吃上三顿饭。所有在职人员都能供孩子去学校上学。大部分园警甚至都修建了自己的房子。”

园警在公园内发现一个偷猎者营地

他们不奢望配备无人机、地面传感器,

只想穿上保暖的袜子吃饱饭。

拍摄海地掏粪工的摄影师Andrea Bruce说:“(掏粪工)埃克西林希望人们能看到他所做的工作,没人想要真正默默无闻。那时我发现,摄影的力量就在于此。当你给某人拍照时,就是在告诉他:

你的生活,很重要。”

而对于那些“用生命去换钱”的人——

你的生命,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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