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一路上是怎么走的,或者说,我丝毫没有留意,不停地挑选存储刚拍好的照片,一抬眼已到商场车库,忙碌中无心过往的风景,早也习以为常,只是困倦得上头了。
“你等我一下,还剩几张,全存到手机里后咱们再下车。”
将事情做完,渐渐的,脑子一团晕眩,眼睛像是要自动闭合了,“我在车上睡一会好吗,就10分钟。”
“先去超市,只买两件东西,很快的,之后回去休息吧,你想要闷死在这吗?”讲完,路远把车门打开了,事实上,他比我更经受着身心的疼痛与疲惫,依然迈着步子向前走。
我一句话都不愿多说,强忍着下了车,兴许是也想要盖上被子的暖和。
今天低估了初冬的寒风,凉飕飕直往身上扑,拍摄过程中偶尔颤抖着,着实清醒极了,活像个没有知觉的幽灵,在大片森林里来回飘荡。
本该想到的,一大早就起雾了,天并非冷得毫无征兆。一转头,他已经独自朝超市走去,我加快步伐跟上节奏,在入口处习惯性抓个红色的小推车,并没有思考是否会有用处,他拿了牛奶蜜瓜,称重,便拎着去了付账台,流畅得一气呵成,我只是紧随着,最后顺手将小推车丢掉了,推了一圈,它果真从头到尾都是空荡荡的。
来不及思索什么杂乱无章的,此刻只盼着躺下闭眼,缓解倦怠,缓解寒意,能缓解一点什么都好。
后面他提一箱旺仔牛奶,我在一旁等待,竟想不起什么时候付的钱,什么时候走到出口,什么时候开门上了车,大概是昏厥了,只在心里计算着大概两首歌不到的时间就到地方了。
车停稳,匆匆上电梯,按下七层,开门换鞋,赶紧取下隐形眼镜,走进卧室拉窗帘,仍记得给手机充电,之后便稳稳的倒在了床上,躺在厚被子的拥抱里。
似乎每一步都艰难,而昏睡过去的自己,像漂浮在海面上,潮水将我灌透了,一群云朝我奔来遮盖住全身的赤裸,太阳散着微光,变得不再刺眼了,那瞬间,我又回到森林里,重重的倒在铺满黄叶的大地上,许多阵风刮过,我的躯体被埋葬了。
下午四点半,很不容易的醒来了,刚好一个小时,却感觉睡了一周。
手机满格,我与路远,同平日里一样,检查遗漏房间的东西,钻进车内,紧接着向下一站开去。